铁盾：你的故事（第五章）
第五章
这个故事，我应该从哪里说起呢，Tony？
我清楚这个故事的结局，也曾反复思考，它是何如开始的。或者是从你出现那一刻，又或者如你所言，时间一直在循环，每一个宇宙我们都会注定相遇，只是先后问题。
Tony，我知道发生过的事情不能被改变，所以你一直都不肯告诉我你从哪来。虽然我猜测是从未来，可你渐渐对我陌生，你不再知道我习惯把东西放在哪里，不再对我出言调戏，眼睛里……情感也不再热烈。这让我感到沉重，和失落。
我猜想，难道我们时间是相反的？
可我知道，你肯定不会回答我。就如同现在，我对你的问题闭口不谈一样。
Tony，日记只剩下三页了，后面还会发生什么事情呢？
人类有可能预先知道未来的事情吗？不是猜测，而是真真切切地知道，百分百地确定，清晰地看到每一个细节。
从一开始我和你都知道故事的结局，选定自己要走的路，也就是未来的必经之路。我会跟着已经注定的时间刻痕前行，满怀喜悦，也许是满怀痛苦。可我的未来，只剩下三页了。
Tony，我有点迫不及待，迫不及待想知道自己的结局。
“说真的，我们为什么要相信他？”
伸手攀住旁边凸出的岩石，Bucky抬头看向同样在攀爬的Steve，“还真来了。”
德军空袭，炸毁了旧城链接城边小镇的桥梁，虽然不至于万丈深渊，可大晚上要渡河加上攀10米高崖壁，确实让人有点苦不堪言。周围岩壁风化得厉害，Bucky好几次握到假岩，身后河流湍急。由于水坝也遭炮火殃及，河面涨了几米，渡河时两人差点被冲走。
“我有点在意。”岩石一下子在手里粉碎，Steve立即攀住旁边的岩块，身形稳定下来，“那小镇好几晚没有灯火了。”
“你注意到了？”Bucky撑开身体，让碎石从身前落下，“空袭前我也发现了……可当时有任务在身。”
“这个小镇在德军军营旁边……”手抓到地面，Steve没有说下去，而是一口气攀上去。
“或许早没人了……吧。”Bucky希望是多心，可当他攀到地面上时，马上发觉到诡异之处。
“你见过在德军轰炸下，还有完整的城镇吗？”
眼前情景，让Steve感觉到不舒服，可又说不上来。Bucky没有说话，举步越过他，扭头环视一圈。整座边城小镇完好无损，德军空袭下，匪夷所思地连一块砖瓦都没有掉。小镇中间，平时镇民拿来洗衣服的喷泉，还在往外冒着水。
“Impossible。”Bucky回头看Steve。
“没有声音。”Steve走到喷泉旁，除了水声，没有人和家畜的声音，“也没有灯光。”
整座小镇漆黑一片，毫无生气。Bucky和Steve尽量放轻脚步，总觉得背后有什么东西盯着他们，视线让人打从心底开始发毛。没有月光，周围房屋的黑影阴森诡怖。
“记得带生火工具。”
Steve想起Tony消失前叮嘱的话，他的确把生火工具带来了。
“不像是逃走的。”Bucky检查其中一间房子，里面东西还在。疑惑地走出来，一手撑在木车上，如果不是逃得火急燎原，怎么可能不用牲口拉车，把家当都带上。
“现在不是逃走的问题，是他们去了哪里的问题。”Steve从口袋拿出打火机，想生火。
“我想我大概要阻止你这么做。”
手停顿下来，Steve回身，看到Tony站在身后，随即皱起眉头，“你总要用这种方法出现？”
“不是我愿意的。”Tony耸耸肩，走过来伸手按着Steve的手。拿走他手上的打火机，“现在还不是用它的时候。”
忽然一声尖锐鸟鸣响起，Steve回头，什么都没看到。Bucky从另一间房子走出来，正好看到两人手碰在一起，视线互相“干柴烈火”中，先是干咳了下打破暧昧气氛，“你们来吗？”
“进去吧。”按着改成拉手腕，Tony转身拉着Steve走进房子。
“怎么回事？”Bucky刚坐下，忍不住先开始问，“你不是让我们带生火工具吗？”
“我有说吗？”Tony表情先是疑惑了下，随即恍然大悟，“不是现在用。”
微表情变化没有逃过Steve眼睛，“你不记得？”
“……”
Steve盯着Tony眼睛，眼神有点咄咄逼人。感觉自己似乎触到什么秘密的边缘，可又被蒙上一块布，解释不出来。
“只是一时记不起来而已。”Tony勾起嘴角，大大方方地直视Steve眼里对他的探究。
Bucky看见两人又开始对视，只能硬着头皮，再一次假装轻咳，“你知道镇民都去哪了吗？”
“他们在啊。”Tony扭头看向Bucky，笑了笑，“他们一直在。”
故作神秘的说话方式，别说Bucky，Steve也觉得有点不适应，“什么意思？”
Tony站起来，走到窗户旁，回头抬了抬下巴，示意他们过来。Steve和Bucky狐疑地走过去，三人隐藏在黑暗中。Tony将食指放在唇边，做出一个“嘘”声手势。
绝对安静下，只有自己心跳声清晰可闻，这座小镇更加让人毛骨悚然。月亮从云层中渐渐露出来，朦胧得像被硬贴上去般毫不真实。一只白色的手……或者骨架……Steve不知如何形容那只按在地上的手。
干瘪的皮肤挂在浅紫色肌肉上，摇摇欲坠。Steve认得那种颜色，是死人独有的，整个手掌露出骨头，似乎听到移动时，骨骼发出“咯咯”声。
那只手停顿下来，没有再往前。Steve看向Tony，Tony点下头，示意他继续等下去。过了片刻，那只手有了动作，另一只手掌也按到地面上，开始往外爬。
女人苍白的身体，用只剩下骨架的双手，艰难地爬到月光下。随着她移动，全身骨骼都在发出快要散架的声音，金色头发遮掩面容，女人张着嘴，似乎想说什么。可扬起脖子时，Steve看到她喉咙位置，也只剩下白骨支撑。
Bucky刚想说什么，被Steve按住肩膀。因为四面八方，跟女人类似的生物开始从阴暗处爬出来。Steve死盯着那些互相慰藉的“怪物”，一句话也发不出来。
“他们不是逃了，也不是死了。”Tony开口，“他们只是实验失败了。”
声音使镇民十分敏感，立即发现Tony他们位置。
“什么实验？”Bucky盯着那些逐渐逼近的镇民，眼里有着不易擦觉的恻隐。
Tony和Steve同样没动，Steve在等Tony说下去。
“时间机器。”
“什么样的机器会做这种事？”
Tony的回答显然不能让Bucky满意，Steve扭头，那双蓝色瞳孔盯着Tony。Tony收起嘴角笑容，“还没完成的时间机器。”
“……”
Bucky不说话了，他明白Tony意思。德军在研究时间机器时，需要用人来做实验，边城小镇显然是最佳选择。Tony曾说过，时间机器需要的零件都在德军，人类当然也算可用零件。
“你早知道？”Steve问道。
“不会比你早。”Tony回答，可看到Steve眼神时，才明白他想问的是什么，“我没干过这事，我不需要。”
Steve信了，像以往那样，无需更多解释，情感上自动自觉地信任。
镇民爬到三人跟前，嘴张合着，发不出声音。嘴巴以上只有一个黑洞，没有眼睛，鼻子。三人忽然陷入沉默，让他们找不到确切位置，只能伸直手，想去够他们。
“你们……还想要时间机器吗？”
Tony话音刚落，得到指引，镇民立即向他的方向爬去。Steve看到Tony嘴角再次勾起抹意味不明的笑容。
.TBC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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