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意默:山海乐(第十七章)

     第十六章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第十七章

       一声惊雷破空,划破血红色夜空,震天的厮杀声与哀鸣交织,犹如远古嘹亮的战歌。风急云涌,魔气直冲云霄,厚重的云层被一双巨手硬生生地撕开,无数燃烧的陨石从天而降,迅速砸到地面上,发出巨大的轰鸣。夺目的火光,眨眼的功夫,山崖下的战场顿时陷入一片火海。

       他看见有人站在悬崖上,他看见他未曾束发的背影,热风血浪扑面而来,吹得他背后霜发胡乱翻飞。可他已身受重伤,每一下粗重的喘气,都让胸前断裂的肋骨犹如插入心脏般疼痛。紧握天意的手不住地颤抖,正在往下淌血,整个剑身猩红一片。

      “怎么会这样……”他看见那人身后,犰狳站立起来,两只爪子捧着脑袋,满眼不敢置信与惶恐,“这不是战争,这是我们在单方面的被屠杀。”

       抬眸看向已无法力挽狂澜的战局,最后一个深呼吸,那人终于松开天意,转身向身后那正在哀鸣的白龙走去。白龙抬起脑袋,看他一眼,又低下头来继续因疼痛而哀鸣,看起来这条龙已经没有灵智,只是单纯的一只野兽。

        那人单膝跪下,目不转睛地看着白龙,向一旁犰狳伸手。

      “意琦行……”犰狳犹豫着,最后不知从哪里掏出一坛酒,和一只酒盏。他认出这只酒盏是盛离魂酒的,只见犰狳往酒盏倒酒,然后双手捧着递给那人。

        那人接过酒盏,面无表情地喝了口,然后将余下半盏递给那条白龙,“喝吧。”

       没有灵智的白龙并不明白那人的意思,只是看见有人喂水,它便将脑袋凑过去,喝光了余下半盏离魂酒。须臾,白龙忽然挣扎着站起来,那人也站起来后退一步。一声龙鸣冲天而起,从尾端鳞片开始,龙身逐渐染上鲜红,顷刻间完全变成一条红龙,威风凛凛地站在他面前,低头凝视着他。

       身后有人靠近他,“意琦行。”

       红龙抬头看向来人,而他并没有回头,“不要……再在我身后说对不起。”

      “轰——”

       “……”巨大轰鸣声使意琦行睁开眼睛,入眼是客栈的床帏,怔愣片刻,才伸手捂住眼睛。身旁空空如也,云徽子不在,似乎刚离开不久。意琦行坐起来,门外有伙计敲门,“客官可起来了?”

       意琦行掀被起床,披散着霜发走过去开门,“可见我同伴?”

      “另一位客官刚离开。”伙计说,然后想了想,问道,“客官你们是仙人吗?”

       意琦行愣了愣,但看伙计一双眼睛盯着他,就差闪闪发光了,“为何如此问?”

       “另一位客官飞到天上去了。”伙计回答,但仍然在等待意琦行回答刚才的问题,“客官你们真的是仙人吗?”

       基本熟知天工城里,人均喜欢脑补,意琦行没有多作无谓解释,只是道了声多谢便关上房门。

       结果一刻钟不到,新鲜出炉“神相爱,甘愿为彼此放弃仙籍,堕落人间”的凄美爱情故事,立刻在天工城家喻户晓,连客栈一大早说书的都将听客们说得泪眼汪汪。

      “所以说,长得这么好看的人怎可能是凡人。”一个声音在意琦行背后响起。

       “神仙的爱情就注定天地不容吗?”另一个声音愤愤不平,明显还带着哭腔。

        见惯不怪,绝代剑宿这回连脚步都没有停顿,直接迈出客栈,抬头仰望碧蓝如洗的天空,刹那间与梦中那血红夜空重叠起来。意琦行皱起眉头,下一刻便平地飞身而起。

      “喂,你记不记得曾经有一个传说。”意琦行离开不久,听客中又响起一个声音,“山海界曾经也有过仙人。”

      “对,还参加过上古战争呢!”另一人兴奋地回答,“书上说,没人知道他们从何而来,只听见悬崖上,有人在他身后喊他“意琦行”。”

       云徽子站在琉璃瓦上,身后红色龙尾甩了甩,皱眉眺望着山海界。

      “怎么了?”

        云徽子扭头,看见意琦行落到他身旁,便示意,“看。”

       意琦行依言跟着他的视线,随即被眼前景象所震撼,“这……”

      “说起来,可能还是云鲸的先祖。”云徽子看着那早已化为山川的巨大鲸骨,巍峨入云,遍生草蔓,阳光折射而下,无数仙禽穿插其中,“看来山海界便是这神鲸的身体了。”

      “你从何得知?”意琦行问。

       “之前只是怀疑。”云徽子回答,“从云海仙门的藏书阁内,我曾对一些野史有所涉猎。书中所说,有一处上古战场便是由一头神鲸吐息形成。神鲸唯恐战争旷日持久,会带给大地毁灭性的灾难,便利用吐息将整个山海界包裹,然后将其吞入腹中。意琦行,上古战争是在这鲸腹中进行的。”

       意琦行凝视着云徽子,“哪一边赢了?”

      “在神鲸不堪重负,即将死去时,是龙救了山海界,可是龙也陨落了。”云徽子回头看意琦行,见他脸色凝重,“怎么了?”

      “无事。”意琦行应道,“如今你身体已无大碍,不如我们离开吧。”

       闻言,云徽子怔了怔,“发生何事?”

      “无事。”意琦行再次说道,伸手拉着云徽子,眉头始终紧皱着,一脸心事重重地带着他飞回地面。无论两次梦境所暗示是何事,他也赌不起此番山海界,到底是谁之劫数。

       桃源林内,湖边休息的毕方抬起脑袋,看见垂耳兔抱着破碎的酒盏蹦来。它站起来同时,湖底两条横公鱼围着湖中沉睡的人游了两圈,然后叼着酒坛浮出水面。

       垂耳兔低头行了一礼,毕方扇动翅膀,向天工城飞去。

       客栈那说书人已经说到第三个版本了,“话说那意琦行被天工城拒绝后……”

 

 

 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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